短 評-棄車保帥?【本報訊】

    * 2009-08-21    * 中國時報    *      帥無能,累死三軍,更糟的是將帥只顧保住兵符,抬出「黨內鬥爭慘烈」、「馬劉已成命運共同體」、「避免提早啟動接班梯隊鬥爭」等似是而非的理由,藉此迴避救災領導、指揮系統失靈後將帥應負的政治責任。

     民主政治的核心是責任政治,擁有愈大權力的人,就必須承擔愈大的責任。以八八水災政府救災成效而言,除了馬總統強調這次是史上救援最多人、行政院長劉兆玄強調比九二一地震時還快,大概就沒人會給及格的分數了,馬劉體制必須負起最大責任已是不爭事實。

     由於總統有任期保障,除非危害國家安全或遭到罷免,否則不會下台。因此,總統負責的方式通常有兩種,一是「下詔罪己」深切檢討,二是重組內閣班子。馬英九已經做了第一項,接下來就看第二項做到什麼程度了。

     坦白說,此刻最怕的是還沒有追究責任,就已決定「棄車保帥」,讓究責層級只到國防部長陳肇敏、行政院秘書長薛香川、水利署長陳伸賢而已。但從災民的角度來看,誰領導無能誰就下台,誰鬥誰、共同體、接班梯隊都跟災民處境無關,也都不是災民關心的事。馬劉如果看不清這點,九月初內閣改組將很難讓外界滿意。

是薛香川的錯,還是任命者的錯?【聯合報╱社論】
   
2009.08.21 04:01 am  馬總統前一天說「懲處」,第二天劉揆說「改組」,社會上則聽得見「總辭」的聲音。三者的層次不同,但內閣人事不能不動則一,而且絕不能止於風災懲處。

莫說輿論是後見之明,以薛香川這樣的才性,怎能做行政院秘書長?在政治的殺戮戰場上,屢屢失言失態,他連自我辯解及自我保護的能力都沒有,又如何擔任穿針引線及為閣揆擋子彈的功能?幾度內閣發生政治風波,他非但不能為內閣救火,反而是愈幫愈忙;自己變成了內閣的包袱,要同僚為他擦屁股。尤其令人不解的是,他對自己的短處弱點並無自知之明,此次竟然主動call in辯說,最後闖下了「父親節耶拜託」的大禍,足見其並無控制自己的能力,且又自不量力想要挑戰嗜血的「名嘴」。薛香川任國科會副主委或智庫幕僚也許適才適所,但要他在今日政局中擔任內閣秘書長,對他自己及政府皆是災難。

客觀而論,這不是薛香川的錯,而是任命薛香川者的錯。層峰若有識人之明,薛香川就不會出任行政院秘書長。甚至可以這麼說,薛香川的報效熱誠,因被任命者擺錯位子,遂造成今日災難。同樣的案例在內閣中仍大有人在。比如,外交部長歐鴻鍊,上任未久就訓令外館,要將「來台訪問」改稱「來華訪問」,只看此一動作,即可見其深淺;再如,國防部長陳肇敏,在就任一年半後,居然仍會說出「我是台灣人,我當然要救台灣鄉親」這種無厘頭的話,莫非內閣中還有「不是台灣人」的閣員不肯救災?

民眾只要聽過這類閣員說幾次話,就會覺得很不對勁,但何以任命者竟會在縝密的擇才過程中選上了這些人?

持平而論,不可因而完全否定這些閣員的才能,其人格情態尤其未必如三兩句失言所呈現的那般可議。正好相反,他們的錯,或許正是出自他們的單純(薛香川曾說,他是一個單純的鄉下人)。任命者或許正因「單純」而任命這類閣員,卻也因他們的「單純」而嘗到毒果(不只是苦果)。

去年五月劉內閣組成,主要的理念架構就是「單純」,因而不少閣員皆是思想平穩而不突出,個性內斂而較少稜角。當時的思考或許是,馬總統的人望甚高,可做為閣員們的政治屏障;這些閣員只要埋頭勤政即可。但是,這類想像中政治真空的情境卻從未出現,而且政爭政潮愈演愈烈,民眾的焦慮感及挫折感也急劇上升,馬總統的政治威信亦始終未能穩固,到八八水患遂至不可收拾;在這一年半的過程中,如前所述,有些閣員連自己的形象都沒有能力維護,亦不知如何宣導政策及為政策辯護,因而整個政府就像遭受圍攻的城池,東陷一塊、西破一角,終至形成現今這種殘缺蒼涼的景象。

內閣改組,首要是面對「外在形勢」來擇才。也就是,不能只因內在的「單純」著眼來選才。任何閣員,皆必須有對外獨當一面的才具與性格,至少要有能力將自己的那一扇城門守住,或將自己主持的戰場打下,甚至遠征拓土,絕不可反而成為內閣的包袱。應當省悟:閣員的要義,不只在考慮內部的「單純」因素,而必須以對外守城或拓土為首要思慮。

當然也可以從其他角度來品評今日內閣,但現任內閣選才的最大盲點,是在「向內思考」而未能「對外思考」。面對全方位政治危機,內閣改組,就淺近而言,「外向人格」可能優於「內向人格」,「田野族」可能優於「書房族」;就深遠而言,須有領軍遠征的人才,而不能再有坐困愁城甚至不能自保的閣員。主政者若任用非人,非但害了被任用者,苦了自己,也傷了國家社會。

現在的馬政府儼然已成四面陷落的城池,城既不守,遑論遠征拓地;聞鼙鼓思良將,馬政府會選上誰?誰又願為國家人民臨危受命?【2009/08/21 聯合報】

年底選舉是否延期?【聯合報╱黑白集】
   
2009.08.21 04:01 am  山河破碎,重建工作艱難;原定十二月五日舉行的縣市選舉是否如期進行?

新黨主席郁慕明建議,馬總統可發布緊急命令,宣布選舉延期舉行。但馬總統未發布緊急命令,且現在又陷於輿論的激烈批評之中,顯然已失發動選舉延期的主動地位。在這種情勢下,民進黨的態度遂成關鍵。

從民進黨內透露出來的一些訊息,頗值尋思。據稱重量級立委王幸男認為「延後選舉的方向是對的」;民進黨內且曾討論及此一議題,認為選舉將使地方政府不能全心救災。呂秀蓮亦主張延期。

何況,新制的五個院轄市已定在明年底選舉,若將今年底的省轄縣市選舉延期,則二者可合併在明年同時舉行;進而亦可從此將所有地方選舉的期程併為同時,可以節省巨大社會成本。於是,年底選舉延期的效益將更加顯著。

倘若這是民進黨內的主流意見,情勢即可能有轉圜餘地。至於蔡英文謂南部皆民進黨執政縣市,主張延期可能有「自肥」的爭議,應屬多慮;因為高雄縣市及台南縣市合併為院轄市後,本來在年底就不選。民進黨若提議延期,當然是訴諸對大局及民瘼的矜惜;因為,國家在這種情勢下進行選舉,社會必撕裂、民心必怨憤,皆是可想而知。主張延期,應是一個正面的政治號召。

何況,九月扁案一審宣判,民進黨恐需相當時間及空間,始能對其論述及路線作好調整;若不必在年底就面對選舉,亦可供民進黨有較大迴旋空間。

民進黨若提出延期選舉的主張,燙手山芋就丟到馬總統的手裡了。【2009/08/21 聯合報】

社論-重編99年度總預算吧!【本報訊】

    * 2009-08-21    * 中國時報    *     為了因應八八水災的救災與復建需要,行政院決定編列千億元的特別預算。不過,我們認為,這樣還遠遠不夠,在考慮到政府應全力投入救災復建,同時避免資源與預算的浪費,我們認為政府應全面重編九九年度的總預算,才能聚焦災後重建與避免浪費。

     行政院在七月卅日召開「九九年度計畫及預算審核會議」,會中確定九九年度的中央政府總預算額度,其中歲入為新台幣一兆五五一三億元,歲出一兆七四○四億元,預計在八月下旬提報行政院院會通過後,送立法院審議。但,接著發生八八水災,行政院初估八八水災特別預算規模將達一一○○億元,不過,在災害損失、人員傷亡不斷攀升下,行政院也承認「預算可能再增加」。由於明年預計舉債四六○○億,如再加上破千億元的八八水災特別預算,舉債金額可能突破五千億元,創下單一年度舉債新高。

     對於因應國家與社會需要,政府不得不舉債、編列赤字預算,我們並非不能認同。例如,在各界爭論政府明年度預算,是否應以預算平衡為要務,減少對經濟的支撐與挹注,我們就認為在經濟復甦幼苗微露之際,政府不宜過早撤回對支撐經濟的財政支出,否則不但可能讓經濟再熄火,更將再次打擊政府稅收,因此,現階段赤字預算可以接受。

     但,在八八水災後,我們認為總預算應全面檢討與重編,著眼點不僅在政府赤字飆高的問題,更在政府政事的推動重點上。試問:明年政府政務推動,八八水災的後續復建事宜,是不是該列為施政重點?如果,全球氣候異常導致的季節性暴雨將會頻繁出現、甚至成為「常態」,政府的防災、救災思維與體系,是否應全面更新與加強?答案顯然是肯定的。那麼,有那些部會與八八水災復建事宜有關聯呢?幾乎是每個部會都有關係。

     內政部下有消防署、營建署,與防災、復建直接相關,更不用提內政部是首席部會,要對災後復建負最大責任;交通部要負責崩壞斷裂的交通體系的復原;經濟部除了水利署是水利主管機關外,也該扛起重建災區產業的責任;勞委會呢?那些失去工作、頓失生活依靠的災民,勞委會是否該伸出援手呢?其它如農委會、教育部,對受損農民、失學孩子,都必須負起救助的責任;甚至,即使看似與災難毫不搭軋的金管會、央行,災民背負房貸,但房屋全毀了,怎麼辦?未來要讓災民重新站起來,需要的資金援助,要如何規畫?這些,都是財金單位該擘畫的事。

     在災區需要大筆經費復建,在災民需要政府與社會援助以重新回歸正常生活的時候,那些在水災發生前編列的許多相對不重要的預算─那種敲掉可正常使用的人行道、公園、圍牆重建的工程;那種名為考察、開會,實為遊樂犒賞的活動;那些錦上添花的慶典、儀式性花費、甚至用來為自己抹脂擦粉的預算,是否都該知所節縮,甚至完全取消?

     再以每個部會執行業務的「能量」看,預算也該大幅調整,否則,力量分散,難以聚焦。以這次受損最嚴重的交通體系為例,原預算內容重點可能在許多新建交通工程上,八八水災後,則增加了許多復建工程。如果不分優先次序全部一起推,結果是:全部做不好。不僅官僚機構的能量有限,國內營造能量亦有一定限度,因此主管單位就應衡量本身執行能力與國內營造能量,對明年必須推動的計畫做大幅調整,且以災區復建為第一優先考量。此時,預算不重編,可以嗎?

     行政院不對已編列的九九年度預算做更動,而以特別預算方式把八八水災的預算需求加入,可以理解,因為這是最快速的方式;但,不能接受,因為這也是最懶惰的方式。這也造成施政重點不明,難以聚焦災後重建事宜,更造成預算的浪費與赤字無謂的飆升。現在是八月中,總預算亦尚未送進立法院,如政府有誠意,仍有時間與空間對總預算做大幅調整。

觀察站/先搞定救災 化解政治土石流【聯合報╱本報記者李明賢】

2009.08.21 04:41 am  就在內閣改組的敏感時刻,馬英九總統、閣揆劉兆玄連續兩天南下開會、勘災、出席小林村法會,一連串動作試圖傳達出一個重要訊息:馬劉體制不變;馬劉合體的意義,在於向人民宣示「救災重建,政府負責到底」,其次則是抵擋「政治土石流」。

莫拉克釀成馬政府的政治風暴,風災究責的閣員調整,不論異動幅度多大,黨內權鬥已隱約浮現,再加上綠營砲火猛烈,讓馬劉腹背受敵。

對馬劉而言,搞好救災與重建才是挽回民心的第一步,內閣改組僅具政治止血的功效,倘若搞錯節奏與步調,藍營內部權鬥勢必加深民眾反感,政局動盪更不利於馬總統此刻的處境。

基本上,劉揆不動、內閣全盤改組,本質上仍不脫「舊瓶裝新酒」,能否符合外界期待,仍是未定之數,「保劉」是一招險棋。問題是,馬劉此刻難以切割,就主客觀局勢而言,馬劉被迫綁在一起,從政局穩定、災後重建等諸多考量,總統仍得透過劉揆架設防火牆。

畢竟,撤換閣揆將牽動諸多深層的政治考量,國民黨接班梯隊若提前上火線,勢必打破黨內權力均衡,聲望已受重傷、決定延後接任國民黨主席的馬英九,也很難維繫黨內領導,更遑論災後重建的繁重。

後續剩下的就是內閣改造工程,從國家領導人的觀點,內閣改組目的在於找出病灶,劉內閣的執行力欠佳、橫向聯繫出問題;九月的內閣改組,正面思維就是「強化內閣戰力、因應年底選戰」。

倘若救災重建工程順利進行、民怨得以有效緩和,馬劉應可度過領導危機、化解政治土石流,從大局來看,此刻正是馬劉體制生死存亡的重要關卡,不容有任何犯錯的空間,當馬總統決定劉揆留任的那一刻,也註定兩人成為政治命運共同體。2009/08/21 聯合報

司馬觀點:夏立言和高金素梅(江春男)

2009年08月21日蘋果日報
南台灣大水災,第一位丟官的卻是外交部次長夏立言,此事真難以理解。更難理解的是,原住民遭逢遷村滅族的大災難,高金素梅先跑東京抗議靖國神社,後跑北京接受胡錦濤慰勉,原住民選出這種民意代表,有如受到天譴。

許多外國政府向台灣伸出援手,此事必定經國安會評估,馬英九不應該不知道。尤其駐美代表袁健生直達天聽,他的電報一定會送到總統府和國安會。婉拒外援的決定如非來自蘇起,則國安會失職,國安會不願承擔,找夏立言當替罪羔羊,將來必有厚賞。

族人遇難卻忙作秀
夏立言是公認的人才,他在國際組織、聯合國和印度事務均頗有表現,不論學養、能力、協調和創意方面,外交界有口皆碑,不分藍綠均好評。他可以替人背黑鍋,但國安會所司何事,在此次事件中扮演何種角色,監察院一查就無所遁形。

高金素梅以原住民代言人自居,她善於利用媒體,曝光率甚高,話題不斷,但很少人對她的主張或頭腦有興趣,大部分人仍把她當演藝界人士,不過她作秀作過頭了。

台灣大水災,她在東京,全民忙著救災時,她又跑去北京。她在東京靖國神社前面喊口號,替原住民祖靈招魂,卻寧願把祖靈交給北京的胡錦濤。向東京效忠,和向北京效忠,對原住民都是莫大羞辱。不同的是,日本以武力脅迫高砂族效忠,而高金素梅卻主動積極向中共表示效忠。

她的族人面臨慘絕人倫的大悲劇,她卻忙著自己的演藝事業,從東京作秀作到北京,原住民選出這種代表,這難道是他們的宿命嗎?

胡錦濤想寄希望於台灣人民,結果卻寄到高金委員身上,中國的國家領導人如此英明,中國人還是自求多福吧!

重建應尊重部落主體精神(陳永龍)

2009年08月21日蘋果日報
八八風雨造成南台灣土石流災難,尤以原住民部落為甚;而在救災、安置暫告段落時,更棘手的「重建」課題卻已淪為各級政府與幾大慈善團體政治協商下的版圖瓜分,但無視「部落」主體的真實需要。災後十日,我除與台東縣原住民友人聯繫,也走訪高雄縣、屏東縣山區部落,見識慈善團體的善心暴力,及其以資源挾持原住民「部落」的重建動向。

姑且不論高雄縣「災民」認定竟以「搭直升機撤離」與否為依據的荒謬,也暫且不論「山上等於危險」的悖論;以我曾學習地質學、民族學、城鄉規劃,及參與九二一震災後部落重建、二十餘年原住民部落文化再生工作經驗,深知不脫離原鄉山林而立基生態法則,並以「部落」為主體的永續發展,才是原住民生存重建的憑藉。

但幾大慈善團體,不論慈濟秉持財大組織力強的募款動員力對揚言欲購地興建永久屋,或紅十字會在王清峰部長率眾要屏東縣泰武鄉、來義鄉長等接受其組合屋善心等,顯示的不只是民間團體的壓力、地方政府的無能與無奈,也凸顯整個原鄉重建完全漠視「部落」主體的事實。

首先,高雄縣那瑪夏鄉的原住民「部落」在此次災後,被當作個別災民安置在一、二十個安置所,乃無形摧毀部落重建的社群連結基礎;而屏東縣各鄉則在集中安置狀態下,其重建也一樣得面對「集體遷村」與否的課題。然而,多數的組合屋與安置計劃,都忽視了「在地生計重建」與「原鄉情感連結」面向,因此即便快速擇地興建組合屋,也未必符合部落需要。

考慮原民生計問題
其次,此次風雨成災不同於地震(除坐落於斷層帶之外的多能就地重建),過往被政府遷村過的部落,新部落災情遠比舊部落嚴重(如屏東縣霧台鄉新好茶整個淹沒、三地門鄉新達來地層滑動);因此,安置可能不是兩、三年,而是一住可能至少五到十年,才能在法制、既有生計條件基礎上,重建新的永續「部落」發展基地。

第三,「部落」是原住民「社會性自我保護」的組織,扮演了協力互助、社會照護、福利分享等功能;在歷年災難中,遠在外界救援進入前,便多是依憑部落團結的力量,才度過一次次危難。因此重建不該淪為個體家屋的思考,而應以「部落集體重建」為思考。

在上述重要原則下,如何提供面積較大、較舒適的中繼住宅,以至少五到十年以上的時間來思考部落重建,當比急就章的臨時安置組合屋重要。加以原住民自古以來即有「自力造屋」的本能,必然可以透過「以工代賑」的方式,興建自己的部落和住宅。

因此,不論臨時安置或永久基地何在,重要的是得提供一種能自力興建、建材可拆卸重複使用、居住品質良好並具公共空間和生計土地,才是原住民「部落」重建的關鍵。否則,被迫藉機搬遷下山而失去山林的原住民,一旦少了部落分享與生計的屏障,必然很快就淪為都市流動的新難民,製造更多的社會問題!在此企盼各慈善團體,得正視「部落」主體、聆聽部落聲音、思考原鄉生計來提供重建計劃,才不失其善心善行。(作者為開南大學觀光與餐飲旅館系助理教授、多樣生態文化工作室負責人 )

<趙少康傳真>:不是稀飯惹的禍(才怪!)(趙少康)

2009年08月21日蘋果日報
馬英九以後不論開記者會、接受外國媒體採訪或接見外賓,都應該用國語發言,一來總統代表中華民國,本來就該使用正式的國語,其次英語到底不是馬英九的母語,再怎麼哈佛大學的博士,也會有辭不達意的地方,經常就會在這種地方出紕漏、被做文章,如果用國語發言,事後有爭議,一切以中文本為主,避免各說各話,而且當記者提問,經過翻譯,會有多一點思考的時間。

多做少說勿強辯解
馬英九救災可以在第一線,但說話可以不必在第一線,像星期二的中外記者會,馬英九就不應該開,開的目的是什麼?能否達成這些目的,當天上午我在報上看到這個消息就在廣播節目中說我看不出馬英九下午舉辦中外記者會的意義,而且勸告他此時要「多做少說」,因為在這個時候,你說什麼都不對,人們一肚子氣,說什麼都不會滿意,果然下午的記者會馬英九被盯得滿頭包,比不開還糟。馬英九要表現的是他的領導力、整合力、同理心,而不是辯解與防禦。

第一線的發言應該交給救災中心的發言人,他必須統合所有資料,在第一時間向媒體發布,他必須清楚掌握各地災情及救援行動,不可推托打混,記者們十天來受夠了「一問三不知」,當然生氣,而且既然沒有官方資料,只好各顯神通,等到官方「澄清」、「否認」,根本就來不及了。

這次莫拉克颱風造成這麼大的災難,主因在於「預報不準」、「預防錯誤」、「資訊混亂」、「動作太慢」、「縣長不在」及「說話白目」。

我回頭去找八月七日上午的新聞稿,根據中央災害應變中心發出的資料顯示,包括桃園復興鄉、苗栗卓蘭鄉、泰安鄉達到土石流黃色警戒,新竹五峰鄉及尖石鄉35條溪流,達到土石流紅色警戒,完全沒提到南部地區,難怪小林村居民說他們根本沒接到撤離警告。

因為預報不準,全台的防禦部署南北顛倒,北部如臨大敵,南部反而鬆懈,等到發現南部大雨,焦點又放在林邊、佳冬、東港、新園、美濃、鳥松、岡山、林園等低窪地區淹水及各地斷橋,完全不知道山上的土石流已經造成滅村的更大災害。

內閣改組晚不如早
我想也是因為氣象預測災區在北部,所以高雄縣長楊秋興沒有及時趕回,縣長在與不在,差別實在太大,但最後藍的中央政府還是得為綠的地方政府負責、下台,可見救災不分藍綠的重要。

颱風的土石流引發了政治土石流,就算沒有風災,內閣改組也是遲早的事,與其晚不如早,國防部長陳肇敏早該下台,再幹下去只會拖垮軍心士氣。至於薛香川,我倒覺得他有些委屈,三周前我碰到他,他告訴我一年多來他幾乎每天都在辦公室吃三個便當,沒有一天是晚上九點以前回家的,我還安慰他說:「人在公門好修行。」他說:「我就是懷抱這樣的心情。」

其實行政院秘書長沒人沒錢,幹的工作是起承轉合,幕僚長只能協調,也不能直接下命令給各部會去救災,父親節晚上請95歲高齡老岳父吃一頓也不能叫做大餐,福華飯店的台菜我吃過,四、五個人一、二千塊錢,他CALL IN進《2100》也許口氣有些激動,發簡訊給立委也許有些一廂情願,但官員願意溝通說明,並不是什麼罪惡啊!再怎麼怪,也不能怪到番薯稀飯。
(作者為廣播電視節目主持人 )

社論-臨事而懼,好謀而成【本報訊】

    * 2009-08-21    * 工商時報    *       論語《述而篇》有這麼一段對話,子路問孔子:「子行三軍則誰與?」子曰:「暴虎馮河,死而無悔者,吾不與也;必也臨事而懼,好謀而成者也。」這段話是在談三軍統帥該如何挑選謀士,孔子認為那些赤手空拳打老虎、徒步涉水的人看似勇敢,實不足取,真正可以承擔大任者是那些遇事戒懼謹慎,而有謀略的人。

     這次八八水災引發嚴重傷亡及財物損失,政府部門的救援行動飽受外界責難,很大一個原因就是多數高層大員缺乏「臨事而懼」的態度。在莫拉克來襲之初,內閣以為久旱逢甘霖而不足為懼,於是父親節的晚餐照吃、每月例行的頭髮照理,及至橋斷路毀,土石淹村,災民奔走呼號,始知大禍臨頭,但為時晚矣,民心失矣。

     其實,行政院秘書長薛香川在父親節上館子吃頓飯,並無不可,而劉院長循例理個髮,也合情合理。但錯就錯在這正是莫拉克襲台之際,3,000毫米雨水正從天傾盆而降,多少房屋就在瞬間被夷為平地,多少民命就在呼天不應、叫地不靈下成為荒山之一冢,而此時此刻被災民寄予施援厚望的政府大員卻渾然不覺,還是照著平常生活的步調安排行程,以我情思彼情,豈能被社會大眾所諒解?

     「一沐三握髮,一飯三吐哺」講的是公元前11世紀周公為國事劬勞,當有人來拜訪,也顧不得頭髮洗了一半,立即握髮趨前迎接;當飯吃了一半,有人來訪,立即吐出口中的食物,惟恐怠慢來訪的賢士。把頭髮洗完、把飯吃完並沒有什麼不對,但是周公處於國事紛亂之際,深怕錯失任何一位到訪的賢人。就是這樣的態度,為周朝奠定了穩定的基石。公元3世紀曹孟德在《短歌行》一詩中,即以「周公吐哺,天下歸心」大加推崇。

     這也許是歷史的巧合,周公吐哺,天下歸心,如今馬政府的大員們卻由於在颱風夜上館子吃飯、到理髮廳理髮而失去民心。吃飯、理髮是再平常不過的事,但也正是這種最平常的事,最容易透露出政治人物親民的情懷、為政的哲學。看看周公的態度,再看看我們內閣大員們因應莫拉克風災的態度,兩者直有霄壤之別;周公所以受歷代推崇,馬政府的民意支持度今日所以如此狂跌,豈偶然哉?

     馬總統已表明將在9月初對內閣進行調整,這當然是平息民怨、重建內閣形象、挽回民眾信心的必要之舉。我們認為自去年以來馬總統所任命的閣員雖屬一時之選,但普遍缺乏「臨事而懼」的處事態度,最近經濟部推出ECFA漫畫代言人一哥、發嫂,險些挑起族群糾紛,即是著例;前不久有不速之客入侵總統府,還有人直闖國防部如入無人之境,顯見荒謬離奇的現象不止一端。這次八八水災,外交部輕率婉拒國際援助,更屬離譜。一葉知秋,連串事件早已透露出政府這部機器的反應十足遲鈍,以如此遲鈍的機器來因應莫拉克颱風帶來百年僅見的雨勢,豈有不潰敗之理?

     劉內閣的閣員學歷之高居歷年之最,但一年多來的表現與各界的期待有不小的落差,我們建議馬總統在本次內閣人事調整中,對於閣員的任命除了考慮其學識之外,更重要的是其為人必須是「臨事而懼,好謀而成者」。在台灣經濟面臨金融海嘯而陷於低迷之際、在嚴重風災雨災年年報到的今天,內閣閣員自然必須具備這種憂患意識及眼光謀略才行。

     我們還要提醒馬政府的是,這次莫拉克颱風釀成的重災所幸沒有落在工業重鎮或商業中心,否則對台灣的衝擊恐怕更難以想像。1997年溫妮颱風重創北縣林肯大郡、2001年納莉颱風淹沒台北捷運,其雨勢已極為驚人,在如今旱澇兩極的異常天候下,沒有人敢保證像南部這次3,000毫米的雨量不會落在台北,而一旦落在台北,以台北盆地環山開發的情況看來,其可能後果實令人深感憂心,新內閣必須未雨綢繆。當異常的雨量年年都可能由天而降時,內閣又豈能獨缺水利專家?馬總統必須慎重考慮讓水利專才進入府院決策核心,使內閣未來在處理颱風水患時,不致像今天這般荒腔走板。

     「臨事而懼,好謀而成」不僅是孔子選才的標準,也正是馬總統這次改組內閣、任命新人時,應該採取的標準。「治亂在立政,成敗在用人」,馬總統的聲望能否挽回,台灣的情勢能否轉危為安,本次內閣改組實屬關鍵。

災校…先診斷,再重建!【聯合晚報╱記者王彩鸝/整理】
   
2009.08.18 03:05 pm  莫拉克颱風重創南台灣,全台1303所學校受損,學校能否經得起地震、風災、水患、土石流的震盪沖刷,將是災後學校重建的重要課題,專家認為,學校必須有因應災變頻繁的憂患意識,否則仍會淪落「眼見他起高樓,眼見他樓塌了」的宿命。

「莫拉克來的時候,學校放暑假,算是運氣好。」水利專家、台大土木系教授李鴻源說,面對天災,「不能老是賭運氣。」

氣溫、雨量…會一直破紀錄
氣候變了,傳統的思維也要改變。台大全球變遷研究中心主任柳中明分析,過去100年的氣候資料,日降雨量最大的五次紀錄,出現在2000年以後,他預言,台灣的氣溫及降雨量將會「一直破紀錄」,「災難還沒有結束」。

土石流預警制度 資料在哪?
面對災難,台灣做何準備?李鴻源提醒,大學有許多科技資源沒有好好利用,福衛二號天天在飛,監測的資料有沒有充分作為防災和國土規畫的依據?他主張,校舍重建的同時也要建立土石流預警制度,而預警系統需要有龐大的資料庫,來支撐決策。但遺憾的是,「離開台北,沒有資料」。

南投縣神木村隆華國小幾乎逢災必損,賀伯颱風、921地震及莫拉克風災三次摧毀校舍,李鴻源認為,問題出在校地選址不當,土石流警戒區怎麼能住人、蓋學校?

李鴻源感嘆說:「政府要做對的事,不是做災民喜歡的事。」什麼才是對的事?他認為要「尊重專業」。

全面大體檢 忌粗製濫造
地質研究權威、台大地理系退休教授張石角分析這次學校災損原因,一種是學校上坡土石崩塌,一種是學校底下有流河、基地遭淘空。他建議,教育部要先做災害原因調查,針對個別學校毀損原因來對症下藥,同時也針對全國災損學校進行大體檢,全面做補強。

他提醒上位者,「先診斷,再重建」。他表示,「復建容易,重建難」,學校倒了再蓋一所,是「復建」;診斷學校倒的原因,對症下藥蓋一所能防災減災的學校,才是「重建」。

馬政府正在籌措1000億災後重建經費,張石角警告,絕不能「大量撥款、限期完工」,結果將會是「工程粗製濫造,災難沒完沒了」。

「校舍重建不能輕率為之,必須要專業!」土石流專家、台大生物系統工程系教授范正成指出,學校校長和總務主任沒有水保、土木、地質等專業,要他們負責校舍安全「太沈重」。他認為,縣市政府有責任尋求專業技師團,先做好水土保持、地質地層判斷,找到安全的地點再來談重建。

校舍重建 要能安全、滯洪
未來學校重建,李鴻源建議,學校要有滯洪功能,操場凹一點就有蓄水功能,這次風災中科、南科就發揮滯洪功能。由於國中小重建是縣市政府的主管業務,李鴻源說,經費來自中央補助,教育部撥款給地方時,要有「但書」,要求新建校舍要有「安全」及「滯洪」功能。

莫拉克風災造成五所學校全毀,台大地質系教授陳宏宇主張,因應少子化問題,可全面評估廢校或併校。但曾李鴻源持審慎態度,他指出,山區學校不只是教育功能,也是社區精神中心,不宜輕言廢併校。【2009/08/18 聯合晚報】

顧了生計 賠了生態 現實考驗決策【聯合報╱本報記者/綜合報導】
   
2009.08.19 06:02 am  位在中海拔山區的高雄縣六龜鄉,莫拉克颱風來襲竟也淹大水,充分顯示發展高山農業、水土保持不佳都損及國土安全。

台灣國土保育「說一套,做一套」。拿農委會曾向國際宣傳的「農業四大旗艦產業」為例,台灣高山茶與台灣鯛(吳郭魚)都榜上有名,都是開墾山林和抽地下水換來的經濟成果。

農委會表示,為減少抽地下水,正輔導養殖業轉向海水魚種;山地超限利用問題,除加強取締,也考慮以補助方式,鼓勵私有山坡地改為造林。

轉農為林 金額可觀
農委會主委陳武雄說,許多私有山坡地屬農牧用地,依法可種蔬菜、茶葉、果樹、檳榔。農委會將鼓勵「私有農牧地轉造林」計畫,推動五萬公頃轉農為林。他坦承,要農民放棄現有經濟作物,光是五萬公頃補貼費用一年就要花六十億元,金額很可觀。

前靜宜大學生態系教授陳玉峰廿多年來深入全台山區調查,他說,廿年前政府鼓勵農業上山,濫墾已造成七成的森林遭破壞,全台中低海拔山區變得脆弱且高度不穩定。

在政府縱容下,觀光業也在山上找到春天。莫拉克災區桃源、茂林、那瑪夏等山地鄉及甲仙、六龜等,清一色是觀光重鎮;觀光收益與生態保育常難並存。

超限利用 爭議無解
六龜溫泉鄉常有超限利用爭議,卻是高縣觀光主力。屏科大副教授許中立表示,六龜溫泉業者甚至組自救會要求就地合法,「六龜在卡玫基侵襲時就遭重創,顯然大家未體認到國土安全的重要。」不過寶來村災民張清季說,「我們不靠觀光,靠什麼?」

高雄縣一度考慮將山薑納為特色伴手禮,獲悉山薑是禁止作物急踩煞車;但在山地部落,山薑到處可見。洪姓地政人員感嘆,依他多年勘查經驗,甲仙小林村災損嚴重,與村民租用公有林地種山薑、麻竹筍也有關。

大地技師林四川觀察,九二一震災後,應鼓勵民眾撤出環境敏感的山城,但考量在地民眾生計,振興產業,民宿愈開愈多,人潮不出反進,是國土保育的盲點。 (記者程嘉文、謝恩得、鄭朝陽、王昭月、李恩慈報導)


冷眼集/中央地方斷鏈 二度傷害【聯合晚報╱記者王昭月/特稿】
   
2009.08.18 03:05 pm  莫拉克颱風重創南台灣,許多民眾家園一夕傾毀、倉皇逃命,淪落無家可歸的慘境,但綜觀政府救災過程,不論是安排就業或發放慰問金,從中央到地方政府,都還存在步調不一的情形,中央與地方的連繫協調如同「斷鏈」,以致一無所有的災民,對政府的一絲期望,逐漸消蝕中。

以死傷最慘重的高雄縣為例,據高雄縣災害應變中心統計,不包含甲仙鄉小林村可能被活埋的四、五百人,全縣死人數已達144人,安置人數高達3100人。高雄縣災民分散安置在20餘個收容所,暫時吃穿住宿不愁,不過一無所有,無家可歸的心情,難以筆墨形容,災後第十天,政府才開始發放慰助金、提供臨時工名額以工代賑,可說慢了一拍。

但這些安置、撫慰措施,卻傳出中央與第一線執行機關,步調不一情事。地方抱怨中央,救災時期,資訊未透明下達,甚至還有獨攬、搶功等要不得心態,看在災民心裡,作何感想?

罹難人數居全台之最的高雄縣小林村,至今倖存者,尚有3歲的年幼孤兒,且很多人僥倖逃過一劫,連身分證都來不及拿,卻可能要為日後具領相關補助、慰助款而傷神。截至目前,小林村已領到救助金的民眾僅11位,尚有600人未獲任何關照,莫怪乎悻存的居民,要大聲控訴「政府,你在那裡」。

而勞委會啟動88臨工等專案,執行以來也發生中央與地方連繫脫節現象,以高雄縣為例,縣府勞工局對鄉鎮市公所派工情形根本無從掌握。地方官員抱怨,救災非常時期,中央不給透明資訊,以致他們在第一線無法據以執行,中央與地方存在「資訊落差」的問題,例如88臨工期程延長一個月,還是經媒體告知,高雄縣府才曉得。

災區民眾說,不論是中央或地方行政人員,在非常時期,更該苦民所苦,不分層級、政黨色彩,以「非常手段」解民之厄,否則人民要這個政府作何用?【2009/08/18 聯合晚報】

非關正確-弱者的滅頂與強者的生還【胡晴舫】

    * 2009-08-21    * 中國時報    *      猶太浩劫餘生者普利摩李維在跳樓自殺前寫的最後一本書中提到,許多事後諸葛最愛問從種族滅絕行動奇蹟生還的猶太人一個問題:你們為什麼不逃走?甚至,你們為何不反抗?

     既然知道德軍要來了,幹嘛還死守家園不走?當德國人對你們使用不人道待遇,為何不抵抗?一名熱心的小學生還認真規畫了集中營的逃跑路線,告訴李維他當初絕對有機會脫逃,只要他詳細計畫外加膽大心細。

     受害者在此彷彿必須要替自己的苦難道歉。他的不幸,純粹因為他能力不足及性格缺憾。言下之意,如果他夠聰明(像我),如果他夠努力(如我),如果他夠勇敢(似我),一切災難就不會降臨他身上。

     然而,李維冷靜指出,各處紀念碑不斷重複奴隸自行掙脫沉重鎖鏈的意象僅是一種修辭,其實枷鎖必由那些鎖鏈比較輕鬆的同伴們打破。對李維來說,除了文學與電影之外,所有革命從來不是由真實小人物所發起,而是由那些「懂得壓迫但不是親身經歷」的人所領導。自身雖過著特權生活,看出社會制度的不公後願意從他們的優渥環境走出來,是這樣的社會強者才有力氣改變這個世界,而不是早已遭制度壓得奄奄一息的真正弱者。

     引述李維觀點的目的並不是為了把八八水災比作猶太大滅絕,而是思索為何我們社會的強者會在這次水災中缺席。當弱者在滾滾洪水中掙扎求生時,他們照常上街剪髮,去飯店喝粥慶祝父親節,撒嬌自己忙到沒吃早餐。面對輿論口水排山倒海而來,他們雖然鞠躬道歉卻帶著自我犧牲的委屈表情,猶如聖徒上十字架,渾身飄散一股明知世人無知可笑但因他如此深沉大度所以選擇原諒的凜然正氣味。

     一場惡水,沖毀了村落,沖走了生命,卻也沖出我們社會道德座標的嚴重問題。由我們教育體系所培養出來的菁英,嚴重缺乏同理心,因為社會與家庭向來只告訴他們把書讀好,其他不用管。除非會入考卷,不要讀雜書也不要關心時事。數學考一百分,你就是好學生,其餘管你多愛潛水、種花、熱愛動物還是喜歡陪老人家聊天,只要不能寫上成績單變成學術成就,你的人生就算毫無建樹。

     為何自我感覺良好,因為沒有理由不。他們從小奮發向學,考第一名,拿獎學金,長輩父母都誇讚他們是天底下最棒的孩子,不像隔壁小胖「不愛讀書,只懂打彈珠」。他們拿了該拿的文憑,考了該考的執照,做了該做的工作,他們都沒做錯。事實上,他們做得太好,今天才爬到這個地位。

     只培養讀書機器的教育制度最後只能得到一群優秀的機器人。我們的社會獎賞了這群「佼佼者」,賜予金錢、權力與地位,他們當然認為自己一定做對了才值得如此社會報酬。也難怪他們常常流於好辯爭強,自我防衛心重,難以接受自己立場不是唯一的社會選項,因為在我們的社會裡,知識只是證明自己有資格往上爬的梯子,而不是提供思索的地板。因此,「我是對的」變成「我必須是對的」。少了探索智性的驅動也乏聽取異議的好奇,只剩下捍衛自身優越的固執,難容異己,更不接受質疑。

     民主制度讓智者沮喪,因為它賦予天才與白癡同等權力,把學者與屠夫的智慧相等起來,一個台大畢業、哈佛學位、當了總統的人還是得面對一個一無所有卻仍要替一間已經不見了的房子繳電費的民眾,靜靜聽訓。但,民主制度卻讓仁者安慰,因為它令強者必須來到弱者面前,傾聽他的需求。

     當民主制度多少暫時強制平衡了強者與弱者的社會能量時,我們更應該問,目前教育體系裡還有多少個未來的馬英九、劉兆玄、薛香川甚至陳水扁,什麼時候,我們的強者才會不必親身經歷卻理解弱勢的處境,不用制度強迫也會主動打碎弱者身上的沉重枷鎖。

台灣應有軍隊救災條例【梁文傑】

    * 2009-08-21    * 中國時報    *       不管是「九二一震災」還是「八八水災」都證明了一件事,那就是,碰到重大自然災害,軍隊是必要甚至唯一有用的救災工具。然而,台灣軍方從來只是把救災當成突發性的應變事項,國防部剛出版的《四年期國防總檢討》也沒有把救災當成自己的工作之一,這就造成了兩個現象。

     首先,由參謀本部聯三作戰室主管的各級部隊訓練事項中,從未納入救災、防災等課目,也從未安排與警、消聯合救災演習。在軍事採購項目中,也缺乏救災相關設備如大型直升機等。地方駐軍即使閒得發慌,也寧可叫士兵打掃基地、鍛練體能來殺時間,而不做救災演練。

     其次,由於不把救災當本務,所以國軍對災情皆採「不告不理」的被動反應模式。《災害防救法》及《申請國軍支援災害處理辦法》都規定,只有在地方政府無法因應災害處理時才可以申請國軍支援,但不得「超過國軍支援能力範圍之外」,而且要以書面寫明災情資訊、所需救災人員、裝備及機具等事項。在這種規定下,地方團管區司令部既不需要主動掌握災情,也不需要主動規畫如何有效支援。所以才會出現屏東大水淹到一、二層樓高,軍方卻莫名其妙的不派橡皮艇而派無用的裝甲運兵車,再來怪罪縣政府「沒講清楚」的怪現象。

     為什麼國防部對救災被動?因為軍方傳統思維認為救災與作戰訓練無關。前參謀總長湯曜明就曾在參謀本部內部會議中指示,軍隊以作戰訓練為主,「除非真有必要,救災工作宜交由政府」。在二○○一年桃芝颱風之後,湯曜明還曾對國軍被迫中斷作戰訓練投入救災表示不滿。

     然而,軍隊在戰爭時不只是打仗而已,還要能夠維持社會秩序和處理民眾的死傷和恐慌。如果平時就沒有與警消人員合作救災的經驗和能力,戰時就只能讓人民自生自滅。

     另一方面,救災訓練和軍事訓練有高度重疊性。平時投入救災正可讓部隊實際體驗戰爭狀態的惡劣環境(如硬體設施遭破壞、通訊中斷、缺水斷電、交通阻隔),更可以考驗軍隊能否快速移動、快速恢復通訊、快速以軍事構造工程攻克不良地形。而平時掌握災情的能力也和戰時能否掌握敵軍動向及軍民傷亡情況息息相關。軍事上講的「情況知覺能力」正是在要求軍隊必須充分掌握環境的變化,不管是平時或戰時皆然。

     總之,沒有救災能力的部隊,理論上也不可能是有戰力的部隊。國軍投入一次真正的救災,對於增強戰力的作用可能勝過十次軍事演習,更能暴露出指、管、通、情、偵、搜、人員訓練度、裝備妥適性等各方面的問題。

     與國軍把救災當成是「例外任務」相較,中國的解放軍則是向來視救災為己任。這項任務不但寫進歷年的國防白皮書,二○○五年更制定《軍隊參加搶險救災條例》,以法律規定「執行國家賦予的搶險救災任務是軍隊的重要使命」,並具體規定:一、地方政府在災情緊急求援時,駐軍部隊應立即實施救助並向上級報告;二、駐軍部隊發現災情時,應立即實施救助並向上級報告;三、地方政府組成救災指揮機構時,一定要有當地同級軍事機關負責人參加;四、在經常發生災情的地方,駐軍部隊應與地方政府定期進行聯合救災演習。在這種制度下,沒有任何軍事將領可以坐等地方政府求援,也不可能救災不力而不受懲處。

     軍隊其實都是照命令辦事,如果「上面」肯迅速下令,這次國軍出動救災的速度不會如此緩慢。但無奈的是,災區人民這次硬是碰到了一個不會下令的三軍統帥。如果我們不想再看到軍方用「災害防救法並沒有叫軍隊不待申請就可以救人」或「三軍統帥沒有命令軍隊動員」來推搪,或許可以仿效中國的制度,也來訂一個《軍隊救災條例》。

     三軍統帥未必有能,救人也不能都等三軍統帥下令。未來若能把主動救災的義務和權利都交給地方團管區、憲指部和後指部,至少不會再有阿兵哥想救災卻苦等不到命令的荒謬現象。     (作者為《新社會政策》雙月刊總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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